闵莲君站在下面忙问道:“可是往西边去吗?”
方云漪仔细分辨日头方向,疑道:“不啊,仍是一路往东。”
重陵说道:“这可奇了,难道狐族不是要抓了我们回西域吗?”
方云漪跃下地来,四人坐下商议。
闵莲君说道:“陆月归若是把我们当作人质扣在西域,那总归不会太过虐待咱们。但若他另外安排了什么阴毒计策,那他要如何处置咱们,可就难说得很了。”
方云漪想到陆月归的面慈心狠之处,不禁寒毛直竖,说道:“大哥哥,这可如何计较?”
元虹说道:“紫霞天陨落之后,东境荒凉失守。兴许狐族在东边暗中经营了什么堡垒要塞,又或许有援兵接应。无论如何,咱们不能束手待毙。”
闵莲君说道:“大王子这句话也算在理。如此一艘大船入海,船上肯定备有小艇,以防意外之需。说不得咱们拼上一拼,只要能逃到甲板上,抢来一艘小艇,咱们就能自行划船脱逃。”
元虹说道:“但咱们四个内功尽无,狐族又不乏好手,陆月归本人的武功更是十分了得,咱们如何能够突出重围、抢船脱逃?虽说不能坐以待毙,但也不能莽撞动手。”
闵莲君说道:“咱们没有内功真气,总归还剩下拳脚功夫啊。反正都没什么好下场了,难道连试都不试就引颈就戮?”
元虹转而问道:“云儿,你说呢?”
方云漪想了想,说道:“咱们天天喝加了料的毒水,就算没有其他危害,但日积月累下来,精神总是一天不如一天。我瞧狐族是要用钝刀子慢慢折磨咱们,索性大家豁出去了,跟他们拼上一把,哪怕痛痛快快死了,也好过这么苦苦煎熬。唉,现在连航往何处都一头雾水,总是被狐族蒙在鼓里,好不气闷。”
闵莲君摇摇头,说道:“我料得陆月归千辛万苦捉了咱们来,他不舍得真的杀了咱们。”
元虹看闵莲君和方云漪都跃跃欲试,和重陵对视一眼,便道:“既是如此,大家现下养精蓄锐,等到那蒙面人再来送饭送水的时候,咱们就发难动手。”
转眼间到了正午,四人屏息等待,过不多久,舱顶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,喀喇一声,天窗打开,一条麻绳垂了下来。
元虹两手托起方云漪的腋下,振臂往上一送。方云漪一声清喝,借力飞到半空,伸手拉住麻绳,身子又往上升高两尺,如离弦之箭直冲向天窗。
那蒙面人见他来势飞速,不由吃了一惊,但应对却也急速,凌空拍下一掌,要将方云漪打落下去。
方云漪此刻虽使不出内功,但自幼所学的种种掌法招数熟极而流,当下以攻为守,伸指点向那人脉门。
那人翻掌打向他的胳膊,方云漪撤回手掌,另一只手则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。
那人连忙往后闪避,方云漪便借势被他拉出天窗,伸指在他胸口一戳。
虽然方云漪并无真气能封住那人穴道,但认穴极准,那人胸口奇痛无比,哎呦一声向后栽倒,两腿往上抬起,屁股底下果然伸出了一条狐狸尾巴。
方云漪暗自好笑,顺手拔下他腰间长剑,纵身轻飘飘落在另一边。定睛一看,原来四人的囚牢上面又是一层船舱,四周还围绕着七八个蒙面人,想来每次送饭送水之时,这些人都在旁护卫,以防四人暴起发难。
那群蒙面人见方云漪冲出囚牢,呛啷啷纷纷拔出兵刃,急急忙忙围攻上来。
方云漪一声清啸,振臂使出一招“飞花穿庭”,长剑宛如春风吹雪,剑尖化作点点飘花,在他身周连成一道白光,那群蒙面人的兵刃都被尽数弹开。
这时,元、重、闵互相拉拽,也逐个跃了上来。这群蒙面人又分出好几人去对付他三人,众人登时落花流水斗在一处。
眨眼间,他三人也都抢到了兵刃,形势立即逆转。闵莲君的灵蛇剑法变幻无方,出奇不穷,万俟兄弟虽不惯使长剑,但法度精严,力度威猛。
他四人虽然连日未进饭食,精神萎靡,又被铁链束缚,可是此刻冲出囚牢,四人心中都憋着一股狠劲儿,不一会儿就将群蒙面人都打倒在地。
闵莲君伸剑挑开诸人的面幕,个个都生着赤眸狐耳,不禁冷笑道:“原来诸位都是狐族嫡系子弟,既然请了我们来,怎么也不露面招呼一声?可多见外?”群狐在地下辗转呻吟,不能作答。
闵莲君正要一剑一个把他们都杀了,元虹伸手摁住他肩,说道:“来不及了,咱们走路要紧。”闵莲君只得作罢。
元虹瞧见舱壁上挂着四把钥匙,取下来打开各人身上铁链,四人的手脚如释重负,轻松百倍。
重陵见船舱西侧挂着一架悬梯通向上层,叫道:“云儿,咱们走!”
方云漪笑道:“来了!”
四人快步攀上悬梯,冲到甲板之上,眼前天光大亮。
只见蔚蓝天空一望无际,雪白云团犹如小山一般在半空中漂浮,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到,两只海鸥悠悠掠过青空,忽而疾速俯冲下来,直直扑入碧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