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嬴来俱乐部这么久，只坐过两次专用电梯，一次是面试的时候，一次是现在，他要上五楼见瞿纵。

楼下的喧嚣在合上电梯门的那一刻都被阻断了。

时嬴瞥了眼小打手。小打手也看着他，目光里满是探究。时嬴知道为什么，瞿纵么，很早就不在俱乐部露脸了，见他们这种成员，更是没有的事儿，时嬴的好奇不比小打手少，到底是见有那么点“传奇”色彩的大人物。

五楼到了，电梯“叮”一声开了门，时嬴先走了出去，小打手追上去拍拍时嬴的肩，低声道：“嬴哥，我挺崇拜你的！”

时嬴难得笑了：“得了，我又不是去送死。再差也就进局子。”

除了时嬴的声音，五楼显得格外安静，时嬴朝着唯一的一个房间走去，磨旧的运动鞋在地毯上踩不出一点声响，时嬴这才注意到五楼的各种收音设置，听惯了嘈杂声响的耳朵倒不大适应。

时嬴进了门，门也是厚重的雕花木门。

这才是俱乐部。时嬴想。

“时嬴。”

瞿纵的声音很低沉，从屏幕后抬眼看向时嬴，屏幕的暖光分明映着他硬朗的五官，但是瞿纵眼底却没什么温度：“过来”

时嬴拉了拉兜帽的抽绳，走上前：“瞿总。”

瞿纵示意他看屏幕，时嬴停了半晌也没见他将电脑挪一挪，于是靠着班台倾着身子去看屏幕，班台大，他几乎将半个身子压在了上面，靠着脚尖抵着地毯支撑。时嬴看去，原来是他今天的比赛录像，正播到他发狂揍张回那一段，时嬴才发现他那时的表情变化在高清摄像头下一清二楚。

瞿纵已经看过数次这段录像了，时嬴在看屏幕，他在看时嬴。高，结实且瘦，每一寸肌肉都为了爆发而长，时嬴的肤色比小麦色更深一些，好像天生如此，但是奶头确是淡褐色的，好像色素都用在了肤色上；就像他的一身骨头肌肉那么硬，头发却很柔软，半长不短的，挨打的时候会很狼狈地掠过眼眶，等汗浸透了发丝，它们就一绺一绺地粘在时嬴的额前颊侧，很诱人去拉扯，看他发狠的眼睛是怎样露出脆弱的一瞬。

瞿纵看过时嬴的每一场比赛，并且发现所有能与时嬴平分秋色或者略胜一筹的，都这么干过，抓着他湿透柔软的发丝，让时嬴露出吃痛的神色，断眉蹙起，逼得时嬴变本加厉揍回去。

瞿纵很难不将这些成员的举动与某些隐晦的暗示联系在一起。因为抓头发，在圈里看来太小气，上不得台面，但是和性扯在一起，大家都会心一笑。

只有时嬴不知道，他为这事儿剃过美式圆寸，不见效，那些大掌还是很爱往他头皮上招呼，事后还勾着时嬴肩膀让他蓄发，时嬴一律打回去。

“…瞿总？…我不知道他没签，是他的问题吧？”时嬴看完，重新站直了。

瞿纵眼里的锁骨和肌肉又被洗掉色的卫衣掩起来，他很是冷淡地看了时嬴一眼：“张回跟你说了什么，让你这么失控。”

时嬴注意他没回答自己，好吧，大人物，有个性，他也不计较，搔搔脸颊：“不入流的话。”

“我还以为他拿什么威胁你，结果就几句不入流的话，我很少看见你这么失控。”瞿纵似乎信了他的说辞，又意有所指。

时嬴确实被他绵里藏针的话刺到了，也就忽略了瞿纵那句“很少看见你那么失控”，时嬴摊手：“我身体有缺陷，他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”

时嬴不觉得长了个小逼见不得人，只要不拿他当女人就行。俱乐部里还有天生没鸟的，不照样打得畅快吗，时嬴自以为深谙“我先说了就不是威胁”的道理。

瞿纵却好像对时嬴所谓的身体缺陷没什么惊讶，只缓缓回答了时嬴：“嗯，是张回的问题，他在俱乐部有熟人，做了假合同，准备敲一笔，只是你倒霉，被他撞上了。”

时嬴松口气：“那么？”

“但是俱乐部不能和警察打照面，这次我帮你摆平，算是看在你为俱乐部做的贡献。”瞿纵又补充，注意到时嬴听完后捏紧了塑料袋。

时嬴不傻，他知道他欠了一个人情，他有些懊恼，踌躇着开口：“瞿总，有什么帮得上的就叫我。”

瞿纵喉咙里溢出一点笑意，他有意缓和氛围。时嬴觉得很神奇，瞿纵想施压，他就觉得在他面前难以呼吸，瞿纵想放松，他也就跟着放松，目前看来瞿纵心情还挺好嘛。

瞿纵用目光示意他手里的塑料袋：“你攥了好久，药？”

时嬴嘴快过脑子，下意识回答：“不是，卫生巾。”说完他就懊恼了。

瞿纵的目光从塑料袋转到时嬴的脸上，漫不经心敲着班台：“买给女朋友的？”

时嬴一句“不是”到了嘴边忽然拐了弯：“对。”

他的自尊今天太受冲击了，时嬴的潜意识迫切想要承认，哪怕是不存在的女朋友。

瞿纵眼里一点笑意消失殆尽，他没接话。时嬴站了一会，估摸着没啥事儿了，开口：“那我先…唔…走了瞿总。”

时嬴想，如果大姨父能化成实体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