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鳞片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蓬松柔软的长发。潘用手拨开男人湿漉漉的刘海，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，然后抱着他，把他放在一旁接待来宾用的沙发上。

冯·莫拉法尔抬起头，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，看起来被他的美貌震慑到了。但他实在太累，很快躺在沙发上，沉沉睡去。

沙发很大，他却把自己蜷成一团，像刺猬一样，留给潘一个坚实的后背。银发男人帮他盖上毯子，冯反而皱了皱眉，在睡梦中缩了缩脚，看起来非常不安。

潘在他身边坐下，把手放在他身上。

这时候，他本来应该回到书桌边，继续工作的。但不知为何，一看到冯的背影，他就忍不住靠近对方身边，在旁边坐下，像恒星吸引陨石一样。

男人在睡梦中皱着眉，睫毛不停颤抖。他好像做了噩梦，眼球在眼皮底下不停打着转，嘴唇紧闭，神情紧张。潘只好把手放在他背上，轻轻拍打，冯这才放松了点，但眉头仍然皱在一起。

——卡里宁说得没错，冯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。也许，他可以请个假，带他去附近转转，放松一下……

一边想着，潘一边低下头，细细抚摸着男人的后背。

毛毯的质感非常柔软，被冯的体温烘得暖乎乎的，像一件真正的皮草，长在男人身上。这人明明高大健壮，站起来比他还高，现在却只有这么一小团，像只娇弱瘦小的幼兽。有一瞬间，潘甚至觉得，他光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整个人搂住，圈在怀里。

这个想法实在诱人，银发男人忍不住往冯那边靠了靠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肩膀，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。这样说不定能舒服点，潘想。

“……唔……”

冯·莫拉法尔的睫毛抖了抖，却没有醒。潘把手贴在他的后背上，感受着冯一下一下，强劲有力的心跳，微微起伏的身体。那感觉像是手心里捧了一颗鸡蛋，里面有小鸡用细嫩的喙啄着蛋壳，试图破壳而出；又像是冬日里的炉火，一点一点烤干心底的寒意。

如果能一直这样，那就好了。

不用睁开眼睛，不用对他笑，只要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，就够了。

银发男人垂下眼，把手搭在冯的脑袋上，顺着发旋的方面把玩一缕缕棕色卷发，而另一只手则轻轻抬起，指尖比划了一下，一道透明的屏幕就从空中浮现，上面是他的收件箱。潘在里面翻翻找找，终于找到了卡里宁发给他的东西——一个视频文件。

他的手指放在视频上方，正准备打开，然后想了想，又滑到下面，把音量拉到最低，然后才点开视频。

这是他和冯在新婚之夜时录下的视频，本该作为珍贵的实验资料保存起来，但潘突发奇想，命卡里宁把它取了出来。

他只打开看了几分钟，就关掉了。浏览记录显示，只有他一个人看过了这个视频。

看到这里，潘突然有些庆幸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庆幸；他把手指放在文件的标题上，却迟迟没有动手。

他想给这文件改个名字，就像“人类性高潮录像.MP4”和“冯·莫拉法尔首次达到尿道及阴道的双重高潮.MP4”一样。可他马上又觉得，好像不该这么做——这视频当然是珍贵的，但它不该作为实验资料，被无数人研究、观摩；它应该被层层封锁，附上最高权限，除了他，谁也看不到……

不知不觉中，这个想法就冒了出来，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。银发男人皱起眉，摇了摇头。他犹豫片刻，最后还是轻点屏幕，把文件设成了绝密文件，最高权限。做完这一切，他关掉屏幕，靠在沙发上，缓缓出了口气。

棕发男人靠在他的大腿上，发出细弱的呼吸声，嘴唇微微张开，看起来睡得正香。看着他熟睡的侧脸，潘忍不住笑了。他捏捏男人软软的耳朵，低声说道：“晚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