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遭雷劈,也不过是我现下感受的万分之一。
我的手下意识地放到小腹,双儿是能生孩子的,可我从未奢望过我也会有这一天,这于我来说,并不算坏事,如果不是现在被困在宫里,应当是件喜事,至少此后我在这世上不会是孤身一人,令我觉得恐惧的是,洛昭烨说的话。
如果是他的,我不想要。
不被认可与疼爱的孩子的一生会有多么不幸,我自己已然尝过其中滋味,不可能再让我的孩子也这样。
况且,我已是有了夫君的人,怎么能,怎么能有他的孩子?
洛昭烨的笑容逐渐淡了,“怎么?你不开心?”
我咬了咬嘴唇,低声求他,“我想回王府。”
他的面容瞬间冷了,“宁钦,知道你在说什么么?你坏了朕的孩子,你还想回北郡王府?”
“我有夫君,这也不会是你的孩子,”我很怕,心扑通跳个不停,可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留在这里,更不想跟洛昭烨日日相对,“全京城都知道,我是北郡王府的人。”
“那就让全京城的人都以为你死了,”洛昭烨轻声说,“重病,落水,有贼人行刺,这么多理由,哪一个不行?”
他面色平静,嘴角似有笑意,却让我背脊发凉。
“我想想,该给你什么名分,你出身太过寒酸,又是双儿,嫔妃还是不配,”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小腹,笑着说,“干脆做皇后吧,卿卿可愿意?”
我看着他,低声说,“你疯了。”
他脸色一变,狠狠捏住我的下巴,“宁钦,别以为你有了孩子,朕就不会杀你。”
“我早该死了,被你抓进宫之前就该死了,被你当作烂泥一样甩给洛玉寒他们时,我就该一死了之,”我冷冷看着洛昭烨,“怪我从前贪生怕死,才会被你这样翻来覆去地践踏羞辱,现在我不怕了,在你身边,不如死了。”
本来我这一生活得就很没有什么意思,只是还有点运气,遇上了洛玉寒他们,王府里那段时光虽然短暂,却如吉光片羽,我很知足,但洛昭烨不要我过这样的日子,他像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,每每要在我尝到甜头的时候,狠心将我打入地狱。
我不知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,他是个疯子,言行无端,总叫人看不懂,但万一若真如他那么说,那我不怕去死。
“宁钦,我后悔过。”
洛昭烨忽而又变了一个样子,他坐起身来,正在灯下,眉睫低垂,落下一大片阴影在脸上,看起来似乎真有几分脆弱悲切。
他抬起头,静静地看着我,同刚刚说杀我的像不是一个人。
“回到我身边,不好么?难道我给你的,会比他们给你的少?”
“你心里没有我,为什么非要将我困在这里,”我既有了死志,说起话来便不管不顾了,“皇上,为何非要骗自己呢,你对我并没有情意,不过是觉得本来是用我去羞辱北郡王府,却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结果……”
“宁钦,朕头疼。”
他又躺在我身侧,将我圈到怀里,闭上眼,低声说,“朕明日还要早朝,不想再听你胡说,你闭嘴。”
我推了他几下,他不耐烦地抓住我的手腕,睁开眼,“你安分点,别再伤到朕的孩子。”
“我说了,不是你的孩子……”
“不准死,“他又闭上了眼睛,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,“宁钦,你要是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死,我就把你的尸首吊在北郡王府门口,让他们进出都看着你,让整个京城都看到你的死相有多难看。”
我一时无言,恨恨地看着他,“你真是个疯子。”
“疯又如何,”洛昭烨冷笑两声,“多少人,还争不过我这个疯子。”
我原以为我在他身边会睡不着,可后来还是入了梦,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,孝玉在我身边侯着,见我醒来,她先是笑,然后又苦了脸。
我知道她笑是觉得见了我开心,难过是因为我们本不该再见。
她侍奉我梳洗,我换好衣衫便坐在窗前发呆。
以往这个时候,我该去给王妃请安了。
她对我虽然不亲近,可也是和颜悦色的,还会送我新制的衣服,偶尔还有一些小玩意儿,现在想想,王妃对那些小孩儿玩的东西其实并没什么兴趣,恐怕还是洛云亭拖她给我的。
我跟他,总算把话都说清楚了。
想到他,又想到我腹中的孩子。
我心里不由得苦笑,再没有比我更下贱的了,连孩子父亲都不知道是谁。
我坐了一会儿,偏殿里一直有人过来,洛昭烨赏了许多东西,又挪走了许多,我懒得看。
孝玉端了药过来,我先前中了毒,身体还未好全,这药恐怕还要喝好一阵,苦极了,我喝完药把药碗塞到她怀里,急切地说,“如意,快给我一颗粽子糖。”
说完又想起,这里不是王府,哪来的如意,更没有粽子糖。
我心里很难过。
从前我好像一具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