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啊！容华跟着笑着，小灵犀跳脚。

在小灵犀找金鱼碴前，他要容华把金鱼全收掉，另外养着，免得遭了池鱼之殃。又摸摸小灵犀的头，告诉小灵犀，＂师门斋戒，禁杀生。＂

气得小灵犀又跑下山了，这次远远跟着赵小将军，见他进了城镇，买了一盒胭脂，又特地新买了几条帕子，进了糕点铺包了几样香甜的素食糕点。

还没回到军中，赵小将军找了一个清幽的地方坐着，兀自叹了口气，＂我买了这麽多糕点，吃也吃不完，要是灵犀在就好了。＂

小灵犀在糕点铺流了好久的口水，她正跟着银霜呕气，自然不能开口跟银霜要钱买零食吃。

一听见赵小将军要请她吃糕点，立刻现身，一双手扭捏得不知道要放哪里好。

＂灵犀，这麽巧，快来坐。＂赵小将军笑得灿烂，一张阳光般的俊脸更符合他的年纪。

＂绝对不是因为你要请我吃东西我才出现。＂小灵犀正在长身子，最近很贪嘴，又不肯承认自己贪吃，小脸红红的，嘟着红润的樱桃小嘴。

＂那当然，你也不知道我要买糕点不是吗？＂赵小将军其实是见了小灵犀趴在糕点铺看着，只差没流口水，才突然决定进糕点铺包走了小灵犀盯着看很久的糕饼，他还记得小灵犀吃斋中，着实有心了。

小灵犀点头如捣蒜，＂那是。＂

赵小将军打开了纸包，里面装得是玫瑰馅的酥酪，又开了自己的茶壶给小灵犀喝。见她跟一只小松鼠一样吃个不停，觉得可爱，提醒她喝水。

小灵犀见赵小将军不曾动过糕点，捻了一块给他，赵小将军笑着把小灵犀手中那块吃掉，连同小灵犀白玉无瑕的手指一起含进嘴里，仔细吃完。

小灵犀害羞又说不出所以然来，她时常见两个师兄这麽吃东西的，容华也拿银霜手指当糖舔，也许只是手指沾了糖霜吧？跟现在自己手指沾了糕饼屑一样。

小灵犀问他，＂还吃吗？＂

＂你拿给我就吃。＂赵小将军长期从军，饮食有一餐没一餐，胃不好，其实不适合吃甜食。他买糕点纯粹是哄小灵犀吃，不过他没说，盼望着小灵犀多喂他几次。

小灵犀紮眨着大大的晶亮杏眼，觉得赵小将军特意请她吃东西，是个好人，喂他吃东西没什麽了不起，虽然他舔自己手指会痒。接连着喂了他好几块，找到了投食的乐趣，见他嘴边沾了糕饼屑，也吻了上去，用小舌帮他舔去。

赵小将军顾不得吃，拥了小灵犀入怀，开始反客为主，吻着小灵犀，吻得小灵犀双颊酡红，眼神迷离。

＂我的嘴唇也沾了糕饼屑吗？不然你怎麽亲我？＂

＂不是，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亲你。＂

赵小将军见过纨裤子弟哄骗女孩子怎麽能吃豆腐就怎麽来，不过他不屑为之。他知道小灵犀单纯，如果他点了头，说不定能用这个藉口多亲她几次，可是他还是告诉了小灵犀他喜欢她。

＂你喜欢我所以亲我，有一天会喜欢上别人所以亲别人吗？＂

＂我只喜欢你，只会亲你。＂

小灵犀突然福至心灵，小时候无论容华还是银霜都会亲亲她的小额头小脸颊，等她长大一些，他们就不再亲她了，他们的吻只属於彼此。

银霜被她缠得受不了了，告诉她，会有喜欢她的人亲她。

赵小将军喜欢她所以亲她。那麽她呢，也喜欢赵小将军吗？

赵小将军不急着要她的答案，拿出胭脂来，它用一只漂亮的镶金边瓷盒装着，打开了盖子，是桃红色的脂粉，粉粉嫩嫩的色调跟花一样，小灵犀第一次拿到胭脂，除了新奇之外更多的是喜欢。

＂这是赔礼，上次害你摔倒。＂

小灵犀收下後，开心地把自己的脸颊画成了猴子屁股，还一直问赵小将军好看吗？赵小将军实在没办法违心夸奖小灵犀，只好苦笑。

小灵犀聪明了一回，知道问反话，＂不好看是不是？＂

赵小将军刚才买的方巾终於派上用场，他沾了水帮小灵犀把脸颊脂粉擦乾净，拿了胭脂铺送的小刷子沾了胭脂调水，在小灵犀的额间画了花钿。

他的画工了得，无论是大毫还是小篆都能运笔自如，小小的画笔不在话下，没一会儿，像真花一样娇艳的花钿在小灵犀的额间绽放。

小灵犀在赵小将军帮她画花钿之时已经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。她不讨厌他亲她，那便是喜欢了吧？

赵小将军画完花钿之後，又调了色，将脂粉化作口脂，在小灵犀的唇上淡淡地刷上一层粉色。

小灵犀想清楚自己的心意，便吻了上去，赵小将军吃了一口的脂粉。

＂灵犀。＂

＂你要一直帮我画花钿吗？＂

＂好。＂赵小将军笑得温柔，＂你嫁我，我为你画一辈子。＂

这一年小灵犀十四岁，赵小将军十六岁，灵犀忘记了，斯年却永远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