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，乔栖看到自己的座位号。

与此同时，她听到主持人的声音：“是21~！”

乔栖愣了一下，后知后觉：“唉？”

“五二一，好浪漫的数字哦。”主持人来到她的身前，冲她眨眨眼：“这位同学你好~”

“你好……”乔栖诚惶诚恐地站起来，仍感到有些不真实。

主持人举起手中的小盒子：“麻烦你来抽个奖品。”

乔栖从盒子里摸出个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来，递回给她。

“让我们来看看是什么——啊，看上去很有意思的一个问题，请问你最喜欢的一首歌是？”

乔栖脑袋空白了一瞬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——

“鱼仔。”她听见自己下意识的回答。

“福利是点歌吗？”周围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讨论，“点什么唱什么？”、“不可能吧。”、“谁唱啊？”

“这首歌好像有点小众喔。”主持人说：“会不会被实现呢？让我们拭目以待。”

她话音刚落，礼堂便暗了下来，只剩孤零零的一束灯光照在舞台一侧。

咯吱，咯吱。

从木质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。

乔栖在神思恍惚中隐隐感知到什么，心跳也随之不受控制地加起速来。

首先进入她眼帘的，是一双纤尘不染的白色帆布鞋。接着，是露出脚踝的黑裤子，白衬衫，和握着吉他的，骨节分明的大手。

再向上，是一颗戴着黑框眼镜的蘑菇头。

——正是卢广仲在《鱼仔》mv中的打扮。

“一首《鱼仔》，送给这位幸运的小同学。”曲亿行弯腰凑到话筒前，微笑着说：“看来我们真的是，心有灵犀呢。”

台下知情的人再也憋不住，哄地一声笑开了，不明因由的都忙着左右打听：“哎，什么情况什么情况？”

然而任凭他们如何吵闹，乔栖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。

她的眼里，只剩那个正坐在舞台中央，神色认真地调整话筒的曲亿行，看着他这身打扮，既感动，又想笑。

曲亿行身体向她的方向偏着，镜片背后的目光，一直笼在乔栖身上。

他看着她，修长的手指轻撩琴弦，拨出一段乔栖熟稔于心的前奏。

“去学校的路走了很久

最近也换了新的工作

所有的追求

是不是缺少了什么”

歌声在礼堂里荡开来，更在乔栖的胸口漾开。

细听之下，少年清冽的声音外，又包裹了一层温润，令人如沐春风，就像是他每次面对乔栖时，不自觉展现出的温柔。

“如果我也变成一条鱼

如果你也变成了氧气

未来多美好

不想要一个人承受”

曲亿行唱到后半段，乔栖情不自禁地，极小声跟着他一起和。用闽南语唱出来的部分，就好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得的隐秘暗语。

这首歌对于她，对于他们，都有着太多意义。

故事的开始，它是乔栖不为人知的单相思。每当手机铃声响起时，她都会想到自己那仿佛无法企及的梦。

后来，这首歌记录下她的慌乱，她难以启齿的偷窥行为，和更加难言的，她因此而起的幻想和情欲。

它见证了他们在一起的瞬间。

现在，它又变成从曲亿行口中流淌而出的脉脉爱意。

他正在众目睽睽下向她示爱。

“我对你 想来想去 想到半暝

希望月光带你回到我身边”

曲亿行拖长尾音，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
“我相信，爱你的心会让我找到你。”

最后一句，被他沉着嗓子，无比虔诚地悠悠念了出来。

“找到你了。”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