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起子狐媚惑主的下作东西,惯会谄媚阿谀,蛊惑圣听!”
“娘娘。”
见势不好的念琴连忙顺着王皇后,轻声劝道:“娘娘您贵为皇后,又从来秉性率直”
念琴的这话,确实说的实在委婉——
王皇后是琅琊氏的贵女。
还在闺中时老太太就偏疼她,又因着她头顶上还有几位嫡姐,也待她处处优容,因而王玉姝被娇惯的性子十分火爆。
不想先帝一朝赐婚,她被指给了秦王做了秦王妃。
当年宫中不仅有惠太子,还有好些心智手段颇为不俗的皇子。
那会儿宣沛帝还是秦王,混在诸皇子中并不怎么显眼,甚至因着常年不在京中,很是少了几分贤名。
做秦王妃的时候,王玉姝年纪还不大,自诩出身又一贯被捧着,偏秦王也不是个会哄人的,两人就在府里时常僵持。
“娘娘您出身名门,身份贵重,母仪天下,自然不似宫中其他献媚争宠的女人那般不择手段,只是只是如此一来难免落了下乘,在宫里平白受些委屈。”
说着这些话的念琴一直看着王皇后。
陪着王皇后府里、宫中这么多年,念琴也算看的很明白——指望她们皇后娘娘低头,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。
既然王皇后一直软不下身段,平白叫其他贱人钻空子,成日里给陛下吹着枕头风,挑拨离间何不如坤宁宫找个能软的下身段的人侍奉陛下左右?
眼见王皇后对着陛下说几句好话也说的不怎么动听,甚至为这三番两次吃亏这个念头就一直落在念琴的心里。
王皇后慢慢吐了口气,抬眼看向了念琴。
“有话直说吧。”
“是,还请娘娘恕奴婢多嘴。”
念琴的声音越发轻了。
“娘娘,事到如今不妨咱们宫里寻摸个可心人礼献上,好让陛下也高兴些?”
“放肆!”
眼见王皇后大怒,念琴连忙跪下请罪,可她只求皇后息怒,万勿气坏身子,却不肯矢口否认这个主意。
王皇后盯着念琴,张口欲骂,对上念琴恳切却又心疼她的目光,一时间竟顿住了。
“娘娘,宫中张贵妃巧言令色,蛊惑圣心,宫外诸皇子中还有祁王虎视眈眈”
半闭着眼,微微仰头的王皇后死死攥着拳,半晌,又慢慢松开了。
“倒是快到选秀的时候了。”
听着这句话,念琴就知道王皇后松口了,她下意识松了口气时又难免为王皇后心疼。
可事到如今念琴只能尽力理智的分析利弊。
“娘娘,参加选秀的都是贵女出身。”
“年纪轻不经事,即便不弄巧成拙,说不得说不得还会养虎为患。”
王皇后看向了念琴,叹气道:“起来吧。”
“是,多谢娘娘。”
念琴起身,上前又跪在脚踏上给王皇后捶着腿,放缓了声音:“娘娘您忘了?再过几日,就是选宫的时候了。”
做宫女的能是个好出身?
但若只是做个床榻上献媚,供陛下取乐的玩意身份低自然有身份低的好处。
这样以色侍人的玩意儿不似那些选秀出身的贵女,身后连个倚仗都没有,必得牢牢依附王皇后,若是生出其他的妄念,处置起来也简单。
王皇后端起了茶盏,垂眸饮了口茶,“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。”
“是,娘娘放心,奴婢必定仔细办妥。”
小美人谁不惦记? 阿杼:努力一定有用……
“姐姐!”
刚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,两眼泪汪汪的明霞,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她扑过去抱着人,哭哭啼啼,呜咽的道:“呜呜呜,姐姐,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,姐姐”
明霞是青文一母同胞的亲妹妹,在宫里叫什么不重要,反正奴婢的名字都是主子赐的,但血脉亲情却是永远也斩不断的,两人一同在这宫里相依为命。
青文性子坚韧,手脚勤快,运道也不错,这些年跟在张贵妃身边伺候,很是得了几分体面。
明霞年纪小,便一直待在掖庭,青文竭尽所能的照拂,自然是不想让明霞再吃一遍她吃过的苦头。
见明霞哭的实在伤心,青文抱着人也心疼的不行。
“怎瘦了这许多?”
“前些时日我去看你,谁知嬷嬷却说你染了风寒还说掖庭里得了风寒的人不少,病情来势汹汹,在这宫里为防万一,必定都好生将养。”
青文一边拿帕子擦着明霞的眼泪,一边继续道:“见不着你,我又托人想着能”
话还没说,看清明霞的脸后,青文脸色大变,她陡然拔高了声音,:“你,你,你的脸。”
明霞下意识捂住了脸,遮住了上面红斑——
月前掖庭的那场草粉风波里,或许是因着体质不同,又或者是用量不同,总之每个宫女的倒霉程度不同。

